前几天我说男人要学习蒋公和布什尽早戒色,改善因果、利益来生,引起强烈反响,有人从善如流、准备色戒(当然老婆不算色),有人表示只要活着一天就决不离开色界,甚至甘为女性的性福耗尽最后一滴。壮哉。

戒色的必要性和严重性已在前几天讲透了,戒色的难度众所周知,实在不能一步到位可以考虑分步渐减,比如你现在不争气、一年硬要偷三次人,你可以先减到一年两次,再减到一年一次、两年一次、三年一次……最后拼命冲刺、彻底割断。当然过程越短越好,对来生越主动、有利。

戒色难,难就难在敝国性太开放,绝对超过gdp的世界排名,遥遥领先于世界列强。刚刚过去的一个酷暑,男人很少看到穿短裤的,女人很少看到穿长裤的,鲁迅先生说过男人看到女人的胳膊就会联想到大腿,如今街面上、单位里、小区中到处晃动、闪耀着白花花性感各异的大腿,可想而知这对男人高度发达的性想象力是多大的鼓舞和激励啊。穿得那么性感招摇过市当然很多不是为了老公和男朋友养眼,也很多不是为了勾引男人,最多的我相信是为了展示自己的某种吸引力,但在性欲直接、迅猛的雄性看来,这就是赤裸裸的诱惑甚至暗示。在白花花、肉嫩嫩的各色大腿面前,男人的成熟、理性、教养等文明素质很容易彻底消失在头脑一片空白中,满脑子只有今朝有肉今朝醉的销魂影像。

戒色难,唯有牺牲多壮志,男人要敢于牺牲一些东西,才能得到更重要的东西。相比之下,男人最痛苦的牺牲远不是戒色,是什么?我讲三个小片段。第一个:省级电视台的一个体育节目主持人曾风生水起、声名鹊起,后来节目没了,他也迅速、彻底地从屏幕上消失了,可能是落差太大难以承受,不久后他远渡太平洋去留学、打工,洗碗、端盘子可想而知,心灵的孤苦伶仃向谁诉说?某一晚我意外接到他的电话(因为我跟他以前来往不多),他没什么事、跟我随便聊聊,我以为他也只是跟我随便聊聊,现在我终于明白,他远隔重洋给一个关系并不密切的同事打电话聊聊,而且是在他电话费很紧张的艰难岁月,可想而知他心灵的孤苦伶仃到了一定程度。

当时我若是知道他内心的苦楚,我不应该只是随便聊聊啊。现在听说他回来了,受了十几年的苦,回来了好、回来了好啊。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土窝窝嘛。

第二个:省级电视台的某方面官,从风风火火、风风光光到釜底抽薪、务虚赋闲,他不甘寂寞或许也不甘屈辱,跳槽到一个繁华都市另起炉灶,他已四十大几,彼地举目无亲,刚去的前三个月,他每晚准时出没在星巴克,端着一杯苦咖啡,隔窗默默打量着繁华街市的车水马龙、红男绿女,全靠尘世浮躁、喧嚣的气氛来暂时麻木他离乡背井的凄凉之情。

第三个:也是省级电视台的主持人,主持一个广告和娱乐杂交的节目,九十年代火过,主持的风味有点像西方绅士,我很喜欢这种国内少见的味道。后来节目没了,时间冲淡一切,他是个除了业务本行、别的都不在行的封闭性人才,不会升官也不会发财,百无聊赖,幸好生了个崽,从此他满腔热血、情感、精神寄托都在小屁眼身上了。

于是他成了我看到的天下最好的父亲,他全身心地培养、陪伴、关爱、督促儿子成才,我以为他深陷其中一定很充实、快乐,忘却了事业高潮彻底消失后的巨大空虚,不料,有一天,我俩一起去看狗展,他想买又不想买,犹犹豫豫,最后看到一只很便宜划算,他就找我借了几百块钱买了。回家后他打电话给我令我大出意外,他泣不成声地诉说他为什么要买狗,其实他不想养狗,因为他养过、知道很麻烦,所以他犹豫了很久,实在是因为平时心里太空虚,终于买了。他说很感谢我借钱给他,感谢我经常关心他和他的家人等等。最后,他请我别让他家人知道他流过泪……

他的形象、气质一直给我是个硬汉的感觉,他的泣不成声令我长久难忘。

按理说,他工资稳定、儿子争气、优哉游哉、不亦乐乎?但男人就是男人,在白花花的女人面前、男人是个贱人,在闪闪发光的事业面前,男人一点都不贱,都想出人头地、笑傲江湖。

你可以力劝一个男人戒色,你无法劝说一个男人戒掉他的事业,除非不是一个真正的男人。

男人最大的痛苦不是戒色——千真万确!

上帝保佑每一个真正的男人都有充分施展的事业,则敝国的前途必一派光明